月夜徒蝶ஐ翎凜

夏宴、貳之章一

　　在日本，千冬歲是地主，因此選擇了雪野家的旅館我一點也不意外，更何況這趟旅程的規劃者之一就是千冬歲，而我們整團唯一對此間旅館不滿的也只有五色雞而已，所以在眾人一致性忽略五色雞的意見當下，被五色雞勒著脖子威脅要我站到他那邊的我實在是不想忽略心中的不贊同去同意住他家那詭異又金光閃閃的奇怪旅館去，因此我只好把腦筋動到我那偉大的學長身上……

　　學長，救命喔！你學弟要被拐走了啦！

　　我魔音傳腦似的對站在前方櫃台領取鑰匙的學長大叫。

　　「西瑞，放手。」

　　轉過頭，一臉青筋的學長只冷冷地講了四個字。

　　「漾，看來你家學長心情不好喔，好自為之吧。」五色雞講完這句話後很乾脆的放手了，然後一臉囂張地對千冬歲說：「既然你光明正大放我進來刺探敵情，那我就不客氣了，哇哈哈哈。」

　　你也不想想這是誰害的啊！可惡的五色雞！

　　選擇忽視西瑞和千冬歲所開始的萬年不變吵架戲碼，我苦著一張臉慢慢走到學長身邊，看著他又轉身回去龍飛鳳舞的把自己名字簽到某張單子上，而我這時也不管更顧不了眾人眼光，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使出只有在獨處時才會對學長做的一件事情。

　　──撒嬌。

　　將自己的頭顱貼上學長的側邊後背，然後抬起手拉了下學長的衣袖。

　　這時，已經滿臉通紅的我靠在學長背上，卻仍然清晰地聽到周圍的抽氣聲，顯然是發現了我對學長做出的動作，在這種時候是有多麼的……令人害羞。

　　通常我是伸出手握住學長的手，如果學長有反握回來我就知道學長心軟了，但是今天學長一手揹著背包讓我無法行動，另一隻手則寫著字，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拉住學長的衣袖。

　　「學長，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

　　我在學長的背後低語。

　　然後，我聽到學長細不可聞地嘆口氣，明顯是另一隻手拉過我停留在他袖口上的手，然後一塊扁長的硬物落到我的手上。

　　我抬起頭，縮回手，看著手上的房間磁卡，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後退點，我沒法動了。」

　　「喔。」

　　我往後退了步，看著學長轉過身用那紅寶石般的眼眸凝視我，然後抬起手拍了拍我的頭，並很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說：「小狗，走吧。」語氣中有著一絲溫柔與寵溺。

　　「……學長，我不是小狗啦。」我小聲的抗議。

　　話雖如此，我還是跟上他的步伐，並假裝忽略四周阿利學長他們以及朋友們的曖昧眼光和非常自動退讓開的腳步。

　　「你的動作哪裡不像小狗了，小狗。」學長的語氣莫名地愉悅，雖然只有一點點，但我還是聽出來了，只是我確信除了我沒人知道。

　　「冰炎，別讓你家小狗太累喔，今天晚上跟明天都還有活動。」後方，夏碎學長的聲音傳來，調笑的意味濃厚。

　　「你管好你自己吧，夏碎。」

　　「彼此彼此。」

　　我微微轉過頭看向後方，不意外的在眾人嘻笑曖昧的眼光中，只有千冬歲和我一樣藏不住羞紅。

　　而我，只來得及和千冬歲交換了個祝對方好運的目光，就被學長帶轉過轉角離開了大廳。

　　「那麼、今天晚上七點半在二樓餐廳用餐，明天早上安排自由逛京都、下午參加祭典看煙火，行程比今天多一些，所以待會要玩什麼都注意一下以免明天行程跟不上，個人推薦泡湯SPA都不錯，可以好好放鬆一下身心，就這樣、解散吧。」再次說明一次行程之後，夏碎就直接宣佈解散各自自由活動，反正安全什麼的這一群根本不用擔心，要注意的反而是其他路人們的安全吧。

　　「除了冰炎那一對，就屬你最需要注意啊，夏碎小弟。」提爾拍拍夏碎的肩膀曖昧的笑著。

　　下一秒，提爾的身子僵硬在半空中，然後夏碎一臉微笑的轉過身牽起千冬歲的手，「那我們也去放行李吧，歲。」

　　「嗯。」想起不久前夏碎的低語，千冬歲忍不住僵硬著身軀，藏住體內的羞怯與不自在，跟在夏碎身後離開。

　　「哥，這是你跟萊恩學弟的房間，那麼、休狄，我們走吧。」將房間鑰匙與卡片交到戴洛手中，阿斯利安直接指名繃著一張臉的休狄，不然王子殿下到時候趁機落跑可就不好玩了，這樣的機會可是少有的呢。

　　「哼。」

　　「啊啊──我也好想跟大美人一起睡啊！」

　　「你別想了，走吧。」摸了胃部幾下，提爾恢復過來後，拎著鑰匙和行李，一直拉住式青衣領不放的手就這樣拖著他走進電梯。

　　「萊恩……在哪呢。」接下房間鑰匙後就開始找人的戴洛環視了所有人一圈之後，有些困惑的低語。

　　「我在這裡。」眼前一步距離外，極淡的身影開口回答。

　　「呃、萊恩學弟是嗎，請多指教了。」

　　「請多指教。」萊恩出現一下後又淡去身影。

　　果然真得很驚人呢，不仔細注意都發現不了……連黑袍都可以忽略的隱藏技能嗎，真有趣。

　　戴洛微笑的提起行李，瞄向站定在自己身側的模糊身影，也再不多說什麼的離開大廳。

　　「喵喵、莉莉亞，我們走吧，房間離大廳不遠呢。」庚微笑開口，眼中一道綠光閃過。

　　「好，我們放完行李就去吃點心好不好？庚庚、莉莉亞，剛才喵喵有看見招牌上寫著餐廳裡有很好吃的下午茶點心唷。」很有活潑朝氣的喵喵馬上應答，順口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反正本小姐等一下也沒事，就勉為其難的陪妳吧。」提起自己的行李，莉莉亞冷哼一聲回答。

　　「謝謝妳呀，莉莉亞，喵喵很開心唷。」

　　「差不多都走光了呢，那我們也去開房間吧。」黎沚歡呼一聲，咻地就跑不見人影。

　　「別用跑的，黎沚！」洛安嘆口氣跟上。

　　最後只剩下九瀾看著怎麼樣都離自己有幾公尺遠的西瑞。

　　「剩下我們兩個了呢，西瑞小弟。」

　　「為什麼本大爺非得要跟你這傢伙一起睡！」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房間又不是我安排的，何況兄弟倆一起睡有什麼不對。」

　　「可惡，就知道四眼田雞他老哥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傢伙，居然幫著四眼田雞跟我作對！」

　　「哎呀呀，你就認命吧。」

　　終於，還大廳一個寧靜。

　　而這一切都被大廳裡的每一位選擇性遺忘，畢竟方才的客戶沒有一位是好惹的，若是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他們就都不用混了，尤其他們還是少主帶來的客人，更需要謹言慎行。

　　†

　　兩個人的房間，卻有幾百坪大，自從使用房卡打開那圓月般的厚重實木門後，映入我眼簾的是露天泳池、涼亭、錯落有致的花草植栽與快兩層樓高的紅褐色木屋，不是外頭露營還是隨處可見的那種木屋，而是另一種用視覺去欣賞就很高貴典雅的木材質，刻意挑高的空間中，使用許多大片的透明玻璃，從裡頭客廳看得到外面，外面亦然。

　　像是好奇寶寶要一探究竟，我拉著學長走進屋內，玄關細長，是使用木格的方式去做隔板，中間放了小桌擺上一瓷碗鋪墊，上頭漂浮著一朵粉紅蓮花，從入門後站定的位子左邊進入並放下行李後，打量著屬於客廳的部分。

　　朝外玻璃面到中央木牆阻隔是挑高三五十公分左右的榻榻米，中間擺著日式茶几與茶盤，就像坐在日本和室內泡茶一般，只差後面沒有懸掛一幅字畫，色系是米白色的，長方的沙發也是，中間方形木桌上擺放了小點心與水果，在單人沙發旁的小桌上，則是一對酒杯與一瓶不知年代的紅酒。

　　繼續向右邊裡面走，推開左右移動的木格子拉門，是浴室空間。這時我才發現玄關的另一處是直接通往這邊，灰黑色的石材打造洗手台，大片的鏡面反射著我的身影，上頭除了陳設該有的盥洗用具外擺著一盆蘭花，鵝黃的燈光打下有些朦朧，洗手台的兩邊一是廁所一是淋浴間。

　　浴室的左邊有兩個門，一個和來的方向相同，一樣是木格子拉門，一個則是玻璃門，只是中上的部分打上霧面以免沒仔細看而撞上。

　　推開玻璃門後，裡頭是一間較大間的浴室，附有SPA功能，中間一個大大的浴池，旁邊還擺著玫瑰花籃和白色浴巾在矮桌上。

　　退了出來，推開木格子拉門，我發現又回到了客廳的中央木牆，一邊是客廳、一邊是寢室。上前幾步，我發現中央木牆上的電視是可以旋轉的，也就是說在客廳還是在寢室內都可以看，中間正對的是一張雙人大床、右側是紅木衣櫃與一排及腰的櫃子，上頭擺著CD、音響、以及一台筆電，另一邊一樣又是透明的玻璃，只是有捲動軸可以拉下米白色布簾將庭院風光給遮住。

　　「怎麼樣？」學長也跟在我後面看了一遍所有擺設之後，拉著我走回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設計的很有特色，而且裝潢的一致性中不失高貴典雅的日式風格，這麼大的空間只給兩個人住，應該是最頂級的套房吧。」如今的我已經不在大驚小怪的覺得住這種頂級套房是件很令人害怕且不可能的事情了，習慣真的會害死人，尤其是跟旁邊偉大的學長出門，他是不可能屈就的，反而是我也被磨的神經堅韌，還有閒情逸致欣賞。

　　「算是，雪野家這種旅館在各地不多，除了樓下幾層對海的擺設比較一致之外，其他上層每一間都各有特色，你好奇的話可以去串門子。」打開一旁的小冰箱，學長拿出蜜豆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說。

　　……千冬歲啊，你家在日本哪來的蜜豆奶？特地去買來放的嗎？我看著學長手中的蜜豆奶無言了。

　　「不用啦，而且去打擾人家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就糟糕了。」我乾笑著回絕。

　　「離晚餐還有幾個小時，在房間內隨你要幹什麼，我出去一下，還有夏碎說七點半在二樓餐廳用餐。」學長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收起不知何時拿在手中的手機說。

　　「還要查四周環境嗎？」

　　「嗯，這件事我接了，其他人不管。」

　　……學長果然是勞碌命，大家都放鬆的好好玩樂就你還要工作，身體才剛好耶。

　　「囉嗦。」

　　反正千冬歲家的產業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他們肯定也會有人定期來查看的。

　　看著學長走出大門的背影，我聳聳肩，決定丟掉不必要的擔心去看電視。

　　在電影打出結束字幕開始跑演員名單後，我關掉電視，決定去泡湯。

　　剛才趁進廣告的時間隨手翻了室內裝潢簡介的小本子，看見那個大浴池可以泡湯，也就是讓浴池變成溫泉池，所以就很興奮地去放水，現在也差不多了。

　　從行李中拿出替換的衣服，再拿了浴巾後，我走進浴室摸摸池內的水溫，感受熱度差不多後將水關掉，然後將替換的衣服放到旁邊一個木桌架上，又走了出去。

　　推開淋浴間的毛玻璃門，發現裡頭的空間果然不是太大，大概也就左右兩個跨步的大小，將浴巾放到上方木架後，我褪下衣物打開水龍頭，調了適中的水溫後開始淋浴。

　　將全身洗淨默約五分鐘後我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髮，用浴巾包住自己，走向浴室。

　　輕哼著最近正流行的樂曲，將圍在身上的浴巾拿下，放在替換衣物旁，後轉過身準備走向浴池泡湯，但下一秒我卻定格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外頭的庭院一角落。

　　盛開的粉紅櫻花樹下，學長正目光幽深的看著我，璀璨紅寶石般的紅眸像是浸了令人微醺的紅酒，反著一種危險訊號。

　　學長不是在外面嗎……不對，這裡的玻璃也是透明的？！！！

　　我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玻璃跟客廳一樣，並不是毛玻璃那種只會印出身影模樣的玻璃。

　　我愣愣的一直盯著學長看，卻忘記我現在的模樣……是一絲不掛的。

　　直到學長的身影從外頭消失，然後站到我面前，勾起一抹笑容。

　　那是魅惑而危險、充滿濃烈情慾的艷容。

　　「褚，你這是在誘惑我嗎？」

　　回過神才發現學長居然直接使用移送陣到我面前，我情急之下只來得及扯過自己方才包覆身體的浴巾遮掩前端。

　　「才、才不是…啊……」誰、誰會知道…這裡浴室的玻璃是內外都透明的啊！剛剛的淋浴間就沒有！

　　「哦？是嗎。」

　　學長眼中閃爍的熾熱情慾幾乎燒著了我的眼，讓我不自覺得往後退去……直到貼上背後的透明玻璃。

　　「啊。」

　　貼上冰冷玻璃的瞬間，我顫抖了下，不自覺叫出聲，隨即覺得不妥。

　　但下一秒，學長已經來到我面前，有如獵人捉捕到獵物般，緊緊地將我捉住。

　　學長一手貼上了我的腰間，另一手抬起我的下顎，吻重重的落下。

　　那樣的吻不像平時的溫柔輕啄、卻也不像狂風暴雨般的急躁粗魯，而是一種不輕不重卻讓我覺得窒息般快速淪陷的吻。

　　是的，窒息。

　　我恍如窒息在愛著學長的深海中，不願清醒。

　　窒息般的吻，使我忘了前幾秒還在掙扎的事實，也忘了羞怯與閃躲，張開嘴，我探出小舌，主動舔上學長的唇。

　　這是我一直愛著的學長，愛著的颯彌亞啊……

　　我閉上雙眼，全心全意地感受著，那使我不斷沉淪向下的吻。

　　學長的吻只停頓了一下，隨即伸出靈活的舌頭捲上我的，像是要把我的舌頭每一吋都舔盡。

　　只是一個吻，就讓我有了反應，而學長穿著襯衫的身軀緊緊和我貼合著，讓我有種又麻又癢的感覺，那襯衫下的熱度和背後的冰冷，重大的反差幾乎讓我再度呻吟出聲，手不自覺就放開了手中的浴巾，攀上學長的肩膀，就像是主動尋求更加親密的結合。

　　「這樣就有反應了啊，褚……」

　　明顯發現我今天和平時有點不同的學長結束了這長長的深吻，讓我趴在他肩頭喘息，而他則是咬住了我的耳廓，有一下沒一下的舔弄著。

　　原本貼合的身軀稍稍退開，學長的手輕輕游移在我的胸前，慢慢地繞著圈，有如羽毛般的力道輕輕撫弄。

　　那感覺就像是逗弄著要糖吃的孩子，讓我有種錯覺，彷彿我越急著要、學長就越有興致慢慢來……

　　「學長…你……」好故意……

　　我眨眨眼前泛起的水霧，忍著內心升起的情慾，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學長。

　　猝不及防下，學長真的被我推開了，但是我顧不上學長的反應，反而雙腿一軟，跌坐到地上。

　　「褚。」

　　「……出去。」

　　我把臉埋進膝蓋裡，將學長的手揮開。

　　我討厭學長這樣子對我，好像我一切都給了學長，不能沒有學長，但是學長卻可以隨時離開我、不要我……捨棄我。

　　不過或許真的就是這樣對吧，學長。

　　你只是因為我當初崩潰的樣子而接受我的告白，只是因為我愛你愛到不能沒有你，怕我如果你不接受我我就會想不開吧。

　　學長、你可以不用可憐我的，我已經很習慣了…習慣一個人承擔所有的事。

　　而且這些年我都已經衰到無人可比卻還是沒有被死神奪走性命，這就讓我比任何人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一堆人希望我快點死掉比較好。

　　「你以為我是那種因為憐憫你就會對你好跟你上床的人嘛！褚冥漾，你別把自己想的太偉大！」

　　學長的聲音第一次有了怒火，不是平時我腦殘還是能力不夠讓他生氣的那種感覺。

　　像是混著一絲失望的嘶啞，低沉的卻足以燎原。

　　讓我的心像是被火燒過一般的疼。

　　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誰叫學長的舉動每次都很像是在欺負我、逗著我玩……

　　而且你也沒說過你喜歡我啊。

　　我知道學長不喜歡說這些，但是……

　　「你太不信任自己，也太不相信我了，褚。」學長嘆口氣，蹲到我面前揉著我濕潤的髮，「抬起頭，看著我。」學長的語氣中彷彿有一種魔力，讓原本想當個鴕鳥的我稍微抬起視線，對上了他的眼。

　　也沒有多勉強我，學長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我的髮絲，眼眸中閃爍著溫柔與……愛意。

　　「你給我聽好，我颯彌亞‧伊沐洛‧巴瑟嵐這輩子第一個愛上的人是褚冥漾，從今以後也只會是褚冥漾，所以我絕對不允許你擅自斷定一切還想要從我身邊逃開。」

　　我沒敢妄想過，學長對我的愛是這麼樣的濃烈，因為我只覺得，只要是一絲就好，只要有一絲絲喜歡我就可以高興好久，所以跟學長再一起，我就像是沉溺在夢幻的世界，好怕好怕醒來什麼都是假的。

　　「可是…我不值得啊，學長。」我張開口，說出的卻還是否定著自己的話語。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一個人判定，而我並沒有覺得不值得。」

　　也沒有覺得值得啊。

　　「我沒這麼說，褚，別跟我吵這種文字用語。」紅眸危險的瞇起。

　　呃、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該死的你居然讓我在這個情況跟你說那句話，你最好負責到底哪，褚。」見我放鬆下來，不存著防備心後，學長一把抱起我走向浴池邊緣。

　　對、對不起，我只是……

　　「你只是對自己太沒信心而已。」將我抱到浴池的階梯上，讓我的雙腳浸了熱水，「下去泡著。」

　　唔……。

　　感受到上半身起了雞皮疙瘩的反應，我才發覺那冷意，因此聽話的潑些熱水淋在身上，然後將身體慢慢往浴池裡滑。

　　「難道不相信我的眼光？」學長的聲音從我後頭傳來，還有褪去衣物的聲音。

　　「……我是無法相信啊，學長。」我不敢回頭。

　　因為我根本沒想過你會接受我這種又笨又腦殘盡是給你惹一堆麻煩衰得無人可比長得又路人的我。

　　「我說過，如果心能說話就是咒語般的言，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對自己有信心，不要老是想這些打擊自己。」學長踏入浴池內，來到我面前。

　　綁著的髮已放下來，背著夕陽的光，就像是希臘神話的阿波羅。

　　「然後，在未來，你就會像璞石一樣變成一顆被磨出亮眼光芒的鑽石。」而現在的你，已經初露微光了。

　　沒想到在學長的眼中我竟然是那個樣子，我愣愣地看著學長，然後很自然地脫口而出，說了那三個字，「我愛你。」

　　我站起身，輕輕地往學長身上靠，看起來有些瘦的白皙胸膛其實很結實，沒有什麼六塊肌八塊肌，但是學長整個身子蘊含著一股潛藏的爆發力，每次都覺得這樣倚在學長胸膛中，很有安全感。

　　「我褚冥漾愛颯彌亞‧伊沐洛‧巴瑟嵐，此生最愛的就只有颯彌亞一個，絕對、絕對不變心，也不會辜負颯彌亞對我的信心，只求褚冥漾能一輩子待在颯彌亞身邊。」

　　「你也只能待在我身邊。」學長的聲音低低的，從我耳邊傳來。

　　雖然是霸道的命令語氣，但是我卻感覺很開心。

　　「亞……我是不是很自私，明明我只有短暫的一生，你卻有著永無止盡的漫長生命，但我卻用這樣自私的愛鎖住了你，那這樣…我走了以後你會很孤單、很寂寞…可是我卻無法陪在你身邊。」光想到這些，我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淚水。

　　「傻瓜，這種事我早就知道了，不用你來操心那之後的事情。」抹去我的淚水，學長的唇印上我的前額，像是烙印。

　　「可是……。」

　　「放心吧，你只要知道，我們要一起珍惜地共渡這百年時光這件事情就足夠了。」

　　「好。」

　　後來，我才從扇董事那裡聽說，在我告白之前，學長就已經為了我差點把冰牙的王宮給拆了。

　　只是學長嘴上都不說而已，其實私底下為我做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或許有一天我會一點一滴地發現，也或許沒有知道的一天，但是我知道，當我知道學長又為我做了什麼事的時候，那份愛、會更深，深到沒有用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