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遇在酒吧。

 

  地點:Atlantis集團,大樓頂層會議室。 時間:下午兩點四十六分。

 

  仿若極度冷冽的零下溫度正瀰漫在諾大的會議室內,一名穿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子正努力克制著自己內心的恐懼與緊張感,儘量以平緩的音調來掩飾那細聽之下仍然可以發現正在顫抖的聲線。

 

  就算他已任職多年,但是對於正在聆聽他報告的首要人物與資深的重要團隊來說,他仍然有如螻蟻一般渺小到微不足道。可以說,在他所待的開發研究部門的幾位副經理中,他屬於比較倒楣抽中籤要上台的那一個,偏偏這次的會議又不是平時月例會議而是加上了上半年度的總結以及下半年度的指標規畫。

 

  要不是安因經理出國勘查,他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啊……安因大人,請您快回來吧!

 

  不管內心怎麼哀嚎,此時的他還是帶著略微僵硬的笑容站在那大螢幕般的投影片旁,對著會議室內所有人介紹著這個月開發部門所提出的產品,「……因此,以市場的調查顯示這項提案有百分之六十七的接受度,這也顯示了……」

 

  忽然,右首的英俊男子直接抬起右手中斷了那中年男子的發言,並用冷冽卻又好聽嗓音發問,「市調年齡層?」

 

  「是、是的,由於這次的產品首推廣於年輕的少年少女上,因此這次的市場調查範圍是十八歲至二十六歲。」中年男子略顯慌張的翻了一下手中的報告書,吞嚥了下口水回答。

 

  糟糕,不會有什麼紕漏吧?這次他們可是第一次在上面沒有領導者的指示下行動的,如果成績或方案太難看到時候可就完蛋了。

 

  「你剛剛說過所需的開發經費據估計約三千八百七十四萬,那麼以接受度與推廣年齡層來推算預估未來產品所買賣的最低價格是一千兩百元,而這個估算值還不包括廣告費代言費等後續包裝此產品的費用,因此預估販售價格約為兩千到三千,你以為這個價錢對於現在的年輕人來說能夠接受嗎?王副經理。」左首第一個位子明顯稍低於右首位子上的男子開口就是一連串令人驚艷又讚嘆的估算值,而他正是會計部的首腦,夏卡斯帝多,對於金錢的敏銳度可為業界數一數二。

 

  就算這個企劃案決定執行,金錢的問題對於大多數年輕人來說也是一種負擔,畢竟顧客群的消費能力階層並不同,除非這個企劃案是以高品質高水準銷售在中上層階級或行銷於專櫃、百貨公司,因此企劃案上主打於一般市場這點根本行不通,成本太高利潤又少,根本無法做長期銷售,而短期也必定虧本……夏卡斯帝多的腦海中又迅速的評估出了後續狀況,但卻沒有再多說什麼,這種事情就算是提醒了一次改進後,還是會有第二次的問題出現,因此現在只能期望他們有人能夠想通這點並改進了。

 

  不過很顯然的,開發研究部門當初企劃此方案時並沒有全面思考到這方面的問題。

 

  「這……」被稱之為王副經理的中年男子明顯得呆愣住,因為他真的沒有評估到這方面,因此一時間就這樣被問住了。

 

  看來派安因出去還是有些問題,不過這部門太依賴安因一個人的能力了,屬下片面能力尚可但大局關不全,不知道開發研究部門還有哪些人可用,畢竟有些怪才連研究室的門都不想出……

 

  對於開發研究部門本身的問題迅速在腦海中閃過後,一溫和音調從右邊第二個位子上正敲打著筆記型電腦,記錄著會議上重點內容的男子那傳來,但是他口中話語卻毒辣的直接駁回了提案並直接請下一個部門上台,「請再次準備提案,接下來請換業務部上台。」

 

  「好的。」回答的是業務部的經理-賽塔,那有如歌唱般的嗓音很是輕柔。然後平日算得上平靜溫和又總是帶著微笑表情的賽塔一派從容的站起身、拿起手中的資料夾走上台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濃厚的黑氣貌似若有似無的在他身後散發著?

 

  而開發部門的王經理卻灰溜溜的馬上收拾手邊資料低頭快步的走下台,一點都不敢望向與他錯身而過的賽塔。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由下午二點開始的會議在冷冽又凝重的沉悶氣氛中來到了六點半。

 

  空氣中越發壓抑不透氣的感覺在心理層面與精神層面上染上了厚重的外衣,有種想要逃離卻逃不了的疲憊,那是連續幾個小時下來的累積總數。因此承受著如此感覺的眾人無不希望短短的兩個字眼能夠出自為首的男子口中,讓他們得以解脫。

 

  終於,在接近七點時分,發現某些人已接近精神渙散的狀態後,右首上的英俊男子終於捨得下鬆口令一般說出結束的話語,「今天到此結束,散會。」

 

  此句話一出的短短一分鐘內,會議室內只剩下兩個人,其他大都集體逃命似的閃出了會議室,只有幾位仍然是帶著和平時無異的狀態,並說了明天見之後才悠悠的走出會議室。

 

  「今天工作都完成了,明天第一件工作在早上九點半,和亞里斯的總經理-雅多先生有約,是關於Atlantis與亞里斯所合作的服裝展示,然後下午三點半鏡董事與扇董事回國,要冰炎你前去接機,並與她們確認下半年度Atlantis的各項計劃,最後是冰牙那邊的工作視察,聽戴洛導演說X傳說已經定案準備開拍了呢。」留下來的那名男子再次確認了今天所有事項是否解決,並留意了下明天的工作後,關掉筆記型電腦並開始收起桌面上的文件後開口說道。

 

  「知道了。」被稱呼為冰炎的男子仍埋首在桌上那厚厚一疊的資料中,只是淡淡的回應一聲。

 

  看著這樣的冰炎,男子略為思考著什麼後才開口說:「我說冰炎,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開會都擺出比平時更冷的表情啊!現在可是炎炎夏天,可會議室內連冷氣都不用開,而且穿上厚重的西裝還被你冷的簌簌發抖的員工還成打在那。」這次的語氣中帶了點調侃與無奈,雖然他和冰炎從大學時認識到現在工作上做搭檔相處那麼久也習慣了,可是每次聽著某些人總是零零落落的報告耳朵真的很難受!

 

  「哼!沒能耐就早點滾比較快,別浪費時間。」潛台詞也就意味著那些人根本不堪大用,和他們周旋等於是浪費了他的時間一樣。

 

  「……算了,你等等下班後有沒有時間?」顯然也知道無法左右他意志的男子沉默了一下後轉移話題般的問,表情中帶著一抹奇怪的笑意。

 

  畢竟Atlantis集團可是世界排行頂端之一的企業,如果沒有幾分能耐的確早早走人為上策,否則損失了公司名譽利益等等到時候讓眼前這位未來接班人的帝王發怒,屆時公司內連續凍上三天三夜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冰炎從文件中抬頭一看正巧看到了那副笑容,皺眉,「你要做什麼?」顯然是對於男子的邀請很是疑惑。不是說找到了那個什麼他的異母弟弟因此最近都一下班就不見人影了嗎?怎麼突然問他下班後有沒有時間,一副想要約他出去幹什麼的模樣。

 

  「去酒吧喝一杯囉!」男子很是燦爛地笑了,就像狐狸老早就設下陷阱並且等著獵物自投羅網一樣,實在……很礙眼!

 

  「夏碎,你腦袋有問題嗎?」對視良久後,冰炎給了這麼一句話。

 

  「放心,和你所想的那種酒吧不一樣。」夏碎笑笑的不以為意,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石英錶,「七點了,先吃個飯再去,最近你沒怎麼吃東西吧。」

 

  看著對方的表情和不容置疑的語氣,冰炎嘆了口氣將桌上的文件收拾好放入公事包中,無奈的說:「走了。」語氣中加了點惡狠狠的語氣,並率先邁步往外頭走去。

 

  從國中時期做同學做朋友到現在做公事上的搭檔,冰炎實在太了解夏碎了,目前這種情況如果不順他的意,接下來也沒法繼續做任何事情。不過,誰叫他理虧,從三天前開始到今天中午終於解決一件重要的合約後又連續開了四個小時的例月會議而且還加上上下年度的總結與規劃,忙得馬不停蹄的,何況以他的習慣在這樣的時刻總不會吃太多,因此要不是還有夏碎在旁邊盯著,說不定還會忘了吃飯這回事。

 

  夏碎仍是笑笑的看著冰炎的舉動,然後順手拿起自己早就收拾好的公事包和筆記型電腦,跟在冰炎的後頭走了出去。

 

 

 

 

  地點:台中X街巷道內,酒吧。 時間:晚間七點五十七分。

 

  莫約晚上八點,台中市區的街頭仍然喧囂不止熱鬧的很,何況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只不過是一天生活的開始。然而,在這各種光芒交錯瀰漫因此顯得充滿美麗又眩惑光芒的城市中,有一條略顯安靜的巷道,靜靜的隱藏著一間獨特的酒吧。

  那酒吧的名字叫做--『零』。

 

  此時,酒吧那厚重的門從外頭被推了開來,然後是一名略顯慌張卻有著柔和氣質的少年進入酒吧內,帶點喘息的聲音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用急,漾漾。」一名穿著酒吧那制式西服的眼鏡少年停下了擦拭吧檯的動作,抬頭看著匆忙走進來的少年,「還有三分鐘才開始營業。」

 

  站在吧檯那盞昏暗燈光下,有著精緻東方面容的眼鏡少年,整個人的氣質有如黑夜中的星子般,雖不搶眼但卻亮眼,而在那黑框眼鏡的遮掩下,悄悄的閃爍著一絲精明感。

 

  「嗯!謝謝,我知道了。」被叫做漾漾的少年勾起嘴角,鬆了口氣後,慣性的揚起一抹笑容踏階而下,點頭道聲謝後馬上鑽進吧檯後方換上制服。

 

 

  在八點整,已換好制式西服的少年剛好站到自己平時的工作崗位上等待著推開酒吧大門的客人來臨,而慌張的少年氣質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優雅又寧和的融入感,彷彿和酒吧本身是一體的。

 

  「漾漾,今天是蘭德爾先生前來的日子,席位要預訂一下。」眼鏡少年一邊核對著手中單據與酒品種類,一邊對少年提醒。

 

  「那尼羅先生有要來嗎?」少年從旁拿出寫著Reserve的牌子,將它放到吧台最左側的位子,順道問了一句。

 

  「不清楚,不過順便預定比較好。」

 

  「好。」少年又拿出了一個Reserve的牌子放到左側第二個位子上,「對了、千冬歲,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少年偏頭望著背對自己面向酒櫃的眼鏡少年,雪野千冬歲。

 

  「什麼問題?」千冬歲頭也沒回的問。

 

  「那個跟你長得很像,最近又天天等你下班的那位夏碎先生是你的誰啊?」少年清澈的眼眸中帶著濃烈的好奇心,看過摘下眼鏡的千冬歲後,少年發現要不是一個有戴眼鏡一個沒戴眼鏡,不然幾乎是認不出來誰是誰。

 

  千冬歲的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那是……我哥哥,正確來說是同父異母的哥哥。」不等少年繼續發問,千冬歲已經先給出另一個少年想問的答案,「至於姓氏是因為哥哥從母姓。」

 

  轉過身放下手中單據的千冬歲,望著少年若有所思的表情,還要在說什麼時,酒吧的大門,被推開了。

 

  「歡迎光臨。」

 

  瞬間,換上完美的笑容與表情的兩位少年對著走入酒吧的客人送出一抹溫暖的光。

 

 

 

  夜晚的繁華與喧鬧,在汽機車的噪音中交雜,人與人的交談笑鬧聲不斷,偶爾夾著狗吠與貓叫。

 

  隨興的,在夏碎所說的酒吧左近一家餐廳吃了晚餐後,兩人並沒有將車子從餐廳外道路旁的停車格內開走,反而是散步般的慢慢往一旁的小巷道走去。

 

  當走入後,彷彿隔了一個時空般,吵雜的聲響霎那間靜了許多,空氣也略微清冷了起來。

 

  路,很快就到達了盡頭,在右側那扇門的兩旁兩盞唯一在這條路上有亮著的燈光照映下,是一排的丁香花種植在白色的長盆子內掛在盡頭那不高的牆上,兩旁則有著長木椅。

 

  然而在兩人默契的不發一語,享受這難得悠閒的光景,並且離酒吧的距離還有三五步之遙時,酒吧的大門先被打了開來。

 

  兩人一同停下腳步,略微疑惑著為什麼沒有人走出來時……

 

  碰!落地的沉重聲音響起,顯然是某種東西飛出了酒吧。

 

 

  爾後,一略顯纖細的少年身影在酒吧門口那昏暗燈光映射下走了出來,帶著微笑卻危險的表情,冷聲言道:「請客人您記住,在我們酒吧內鬧事的下場可是很嚴重的唷。」

 

  「漾漾,下次這種事情我來處理就好了。」一略顯低沉渾厚的嗓音從少年身後發出,一隻手若隱若現的壓著門,語氣中帶點無奈,但仔細看去卻沒有人影出現。

 

  「啊!萊恩,抱歉!那就交給你了。」少年一聽到後方的提醒,有如猛然回神一般,臉上那冷冽危險的表情瞬間消融,換成了一副溫和中帶點欠意的表情。

 

  但在轉過身要走回吧台時,少年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回頭對萊恩提醒道:「對了,萊恩你記得把頭髮綁起來之後再處理喔!不然客人們會以為鬧鬼了。」說完後輕輕一笑,走進了酒吧內。

 

  「哦……」此時,萊恩的身影才在燈光照射下若隱若現的浮現了一層輪廓,藉由這昏暗的光線,可以看見他從口袋中拿起了一個像是髮圈的物品綁到頭髮上。

 

  在頭髮綁起來之後,萊恩的氣息充滿了銳利與攻擊性,全然的不同於剛才連人影都看不見的感覺。

 

 

  「呵!」明顯的輕笑聲從一旁傳來,那是原本想進酒吧的夏碎身上傳來的,而一旁冰炎的眼中也有著一絲笑意。

 

  「雖然不止一次聽歲說你會消失所以客人們通常都不知道酒吧有保鑣的存在,但實際上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呢!」夏碎看著萊恩那仿若現影般的強烈存在說。

 

  「我不會消失……」萊恩提起被嚇到昏迷在地上的兩人,回答了夏碎那感嘆般的語氣,然後目光在掃過兩人身上並點了點頭之後,便邁開步伐轉身走進一旁更小的巷道內。

 

  「我們進去吧,冰炎。」推開了酒吧那簡單刻著『零』字卻厚重的門,夏碎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溫暖卻不夾帶熱氣的感覺,從酒吧內撲鼻而來。

 

  微醺的酒香味揉入木材的清香,輕柔的音樂流淌,還有少年們那不帶一絲敷衍的溫和笑容綻放,「歡迎光臨。」有種可以全然放鬆的舒適感存在。

 

  冰炎踏入酒吧後拾階而下,視線一掃,整個酒吧內的擺設一覽無遺,呈現L型的吧檯內站著兩位調酒師,後面酒櫃上放著整排的酒品,階梯左邊的空間擺放著為數不多的桌椅,上頭擺著鮮花,溫暖卻不強烈的燈光,沒有吵鬧喧嘩,只有輕聲笑語的低語交談聲,舒適溫暖的氣息充斥在這小小的空間裡。

 

  引領般,夏碎帶冰炎走向了吧台中間的位子,輕巧的落坐,即使碰上了認識的人們也只是微笑的輕輕點頭而不是上前招呼。

 

  「褚,他就拜託你了。」很直接的,夏碎對著站在吧檯左側的少年笑笑的吩咐道,他可沒看漏方才少年看見冰炎的樣子之後的些微愣神,看來真的會有好戲可看了!

 

  「歲,今天也一樣唷。」

 

  「好的,夏碎先生。」

 

  「好的,請您稍待。」

 

  少年們輕輕的點了下頭,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回答。

 

  將紅色雞尾酒"往日情懷"放到一旁的托盤上後,少年那黑曜石般璀璨的瞳眸望向冰炎那紅寶石般的眼,「您好,我是調酒師褚冥漾,很榮幸為您服務,請問您今天有想品嚐的酒類嗎?」

 

  「冰炎。」冰炎簡潔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後,眼神直直的盯著眼前的少年調酒師,有了些許興致的發問:「no menu?」

 

  沒想到剛剛的他還會有那種危險又冷傲的表情,那可是和現在這種溫潤如水的感覺可是大不相同啊!而且一般的調酒師可不像眼前的這位少年一樣有著絕對自信的眼神和與酒吧融為一體的感覺,就像是在這個領域上絕對不容許也無人能侵犯似的。

 

  呵!不得不說這方面和他有點像,看來這地方並不簡單啊!畢竟在特定的職場上,一些潛規則可沒那麼容易打破的,尤其像是酒吧這種地方,大多數都是龍蛇混雜又吵鬧不已的。

 

  不過……印象中好像有一個地方跟這裡的感覺很像……到底是哪裡呢?

 

  冰炎的心中閃過了許多心思與念頭,但卻不可思議的沒有想要提高一絲警戒心的想法,只是有了些心情注意、關注,而心裡頭那模糊的一種熟悉感更讓他有種很安心又放心的輕鬆。

 

  「是的,我們並不提供menu給客人們。」少年調酒師│褚冥漾微笑著回答,雖然對方和自己記憶中的他很像,可是名字是不同的,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吧?偷偷的轉了一下心思後,褚冥漾很快的將這異樣的感覺給甩了出去,專心的應對著眼前的冰炎,看那高高在上的貴族氣質與舉手投足間給的從容態度,褚冥漾很清楚這類的客人並不好應付。

 

  對於menu這種東西,不熟悉酒類品種的客人來說只是一堆英文單詞列印在上頭,而熟悉自己喜好的客人也不需要,再說依心情點酒的客人或是故意出難題的客人們更不用說他們會需要了。

 

  「那就先來一杯餐後雞尾酒。」冰炎將脖子上的領帶鬆開些許,帶了點慵懶的氣息單手輕輕敲叩了一下吧台桌面。

 

  「好的,那麼、我就為冰炎先生調一杯Maylei吧。」褚冥漾直直的望著冰炎,輕輕頷首笑說。

 

  然後噙著一絲笑意,拿出了梅酒、檸檬汁、萊姆汁、冰塊按比例適量的放入shake壺中,標準又優雅的做出了shake的動作,完成後倒入一般的Flute杯中,最後加入了7-Up的汽水,並裝飾上一顆青梅。

 

  整個流程沒有一次是背對著冰炎,最多也是四十五度側身,褚冥漾在整個調酒過程的最後拿了一圓形杯墊,先放到了冰炎的面前,後擺上了Maylei,說:「這杯Maylei是屬於熱帶雞尾酒之一,近年來也是日本流行的調酒,我想它能讓您消除疲勞並解除餐點的油膩感。」

 

  褚冥漾那完美的調酒方式已令他有了一絲讚賞的眼神,但他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你看得出來?」冰炎有些訝異的望著褚冥漾。

 

  「是的,您的眉宇間不時的緊鎖著,眼神中也透露著一絲疲憊,我想您最近應該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而您身上略帶著附近一家名為"微風"餐廳裡面的食物味道,據我所知那家餐廳的口感較為油膩,想必您並不大適應……」褚冥漾微微一笑,輕聲的點出了他觀察得來的感覺。

 

  「呵呵!我就說過這裡不會讓你失望的沒錯吧。」夏碎看到冰炎越顯詫異的眼神,拿起方才讓千冬歲為他調製的雞尾酒黑夜天使露出別有深意的微笑。

 

  「褚,實話跟你說,這傢伙並不喜歡酒吧這種地方。」輕啜一口黑夜天使後,夏碎看著冰炎詫異的眼神中又多了一抹驚喜後開口說。

 

  「略為察覺,因為冰炎先生進來時眼底有一絲驚訝,想必以為這裡會很吵鬧吧。」褚冥漾直言不諱的說出他方才所觀察到的。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冰炎突然很想知道眼前這位調酒師到底觀察到了多少事情又猜到了多少事情。

 

  褚冥漾微微一笑,回答:「我想您所熟知的Bar是現代酒吧,那是Bar與Pub的結合,而我們這裡只是單純的為客人打造一休息放鬆的Bar。」言談間,不自覺的透露出了自信與自豪,神態間完全是以此為榮。

 

  「所以才有我們剛剛看見得那一幕,在這裡不許打架鬧事、不許大聲喧嘩,只有單純的喝酒放鬆身心。」夏碎又啜了一口黑夜天使,望向冰炎,說:「而這裡也是一塊淨土,遠離了外頭的紛擾塵囂,做回原本的自己,不必想太多也不用擔心太多,是紓解壓力的最好地方。」所以,你就好好放鬆休息一下吧。

 

  夏碎的有意說詞,使冰炎若有所思的喝了一口Maylei後,思緒彷彿飄遠了一般。

 

  見狀,褚冥漾也知趣的不再開口說話,靜靜的、熟練的調製起單據上客人所需的雞尾酒,但空閒間,眼光卻不時的落在冰炎的身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他跟記憶中的他,很相似吧?一樣有著銀色的髮紅色的劉海,又或許是同一個人沒有錯,但他卻沒有勇氣也不敢去詢問。

 

  他很怕,得來的答案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但他卻更怕,他早已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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