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徒蝶ஐ翎凜

第十一章、情侶裝

　　昨晚發生的事故讓原本沒有要逗留的我跟學長在此時非常尷尬，因為我們根本沒多準備一套制服以外的衣服，所以最後只好穿著機長副機長的制服去買衣服，然後假裝無視其他人的眼光和私語。

　　其實依我的想法，反正只是要換穿而已，買一套休閒服就可以，但對於機場旁的地下街區所賣的衣服根本完全看不上眼的學長直接把我給拖到專櫃區開始挑起在我眼中跟高檔西裝差不多的精品服飾，完全不顧我的抗議。

　　唉、我還只是實習哪裡來的薪水買這麼貴的衣服啊。

　　「快去換！」將一件水藍色直條紋的襯衫拍到我胸前，學長毫不客氣地指著換衣間。

　　應了聲接過，看著手上的襯衫，基本上都是學長平時在穿的類型，只是顏色不同，所以如果我跟學長穿一樣的款式就會變得很像在穿……情侶裝。

　　莫名想到這點的我不禁臉頰泛紅的跑進試衣間內裝鴕鳥。

　　才將門鎖關上鎖好，連衣服都還沒掛到鉤子，外頭的學長就淡淡地傳來一句，「別磨磨蹭蹭的換快點。」然後腳步聲接近，右側的試衣間跟著傳來開關門的聲響。

　　認命地解開雙手袖釦後，從領口開始繼續逐一解開制服上的每一顆釦子，後脫下來、換上學長挑的那件水藍色直條紋襯衫，再一顆顆釦上，依照穿制服的模式將之穿好。

　　旁邊換衣的窸窣聲響是幾乎與自己無二致的旋律，連扣上皮帶都差不多同時，在這樣的認知下，原先想逃入試衣間降溫的潤紅臉頰反而因密閉的空間上升些許。

　　於是隔壁的開門聲響過一會兒後，我才深吸一口氣，拿著換下的制服，打開門走出去。

　　下一秒，迎上學長的目光。

　　宛如冷冽的紅寶石潤上一絲暖意，學長那雙紅瞳中泛著的溫柔讓我就這樣傻傻地站在原地，連霎那間勾起的讚嘆欣賞都漏了過去。

　　「很好看喔，褚。」跨步走過來的學長微低下頭，在我耳邊細語道。

　　隨垂落的銀紅髮絲搔上面頰、飄來的冷香與彷彿隔著空氣透過地溫熱接近後，我才恍然回神的發現學長已經站在我面前，毫不保留的將那一絲溫柔寵溺隨著微涼的指尖從整理領口的動作傳遞至心底、後衝上臉龐，再度染紅雙頰。

　　將我的表情全部收進眼底的學長勾起嘴角，顯然心情很是愉悅，然後將我手上的制服放到一旁，並且把一件深藍色針織衫往我頭上套，「再穿上這個。」

　　不小心驚呼出聲的我小小聲地抗議道，「學長、我自己穿啦。」然後搶下學長手中的袖子，動作俐落的將手伸入袖子內，再把針織衫從胸口處往下一拉。

　　看到我和學長的互動，一旁眼冒心型、雙頰泛紅的女店員拿著一件純黑色針織衫眼巴巴的望著學長帥氣的臉龐，「先生要不要也穿一件？」

　　瞥了對方一眼後，又望向我因為情侶裝三個大字再度飄過腦海而更加紅潤的表情，才將衣服接過並看了看尺寸，「嗯，一起結帳。」淡淡的回應，卻沒有直接往身上穿的意思。

　　雖然那名女店員有些失望，但了解學長的我也知道學長很了解我，所以我剛剛想到什麼沒說出口他卻知曉我一點也不意外。

　　除了以前學校的制服那些必要的穿搭，不太怕冷的他通常都一件襯衫一件外套就解決，其它根本不會多買。

　　所以他直接買下來的動作就能夠表示一切。

　　「還有拿把小剪刀給我。」表示要將標籤剪掉直接穿在身上的學長如此要求。

　　「好的。」走回櫃台裡面拿出一把銀色小剪刀的女店員根本是隨著學長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還渾然不覺得送上羞怯笑臉，讓我不得不再次讚嘆學長的魅力之強大。

　　不過我好像也沒資格說別人……

　　雖然已經待在學長身邊足足有五年多，但那舉手投足所產生的優雅自信與魅力還是讓我不自覺得深陷、沉淪其中，尤其是在確認了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後，學長偶爾流露出來、只對我的溫柔與寵溺總是依賴著、愛戀著，然後小心翼翼的珍藏心底。

　　完全無視想要藉機幫忙的女店員，學長逕自走到我的身後，微涼的指節輕觸我的後領，掏出標價牌剪下後，我轉過身很自然的也接過了那支小剪刀，將學長長長的馬尾往前一撥，墊起腳尖將標價牌上繫著的白繩勾出後剪下。

　　等我的動作完成，把小剪刀和標價牌放到櫃台時，學長直接將所有的標價牌子推移到桌沿，用著冷而淡漠的語氣說：「結帳。」

　　「等一下，學長，這套衣服我自己結。」我急忙說道。

　　「別跟我爭這個。」抓住我的手制止我掏出皮夾的動作，「送你的。」在脖子邊緣比了個動作的學長意有所指的說。

　　馬上會意學長意思的我吶吶的回嘴：「那又不值多少……」根本只有毛線的成本而已。只是我未完的話語被學長淡淡的卻不容拒絕的眼神給消掉音。

　　滿意的看我不再出聲反對，學長又對那個女店員說一次結帳。

　　無奈地輕嘆口氣，制止女店員要摺起我跟學長制服的動作，習慣性的折疊出整齊又平整的模樣，宛如放在專櫃上展示的精緻，後將它們一起放入學長的行李箱中。

　　至於我自己的行李箱，已經被老媽要求的特產給塞滿。

　　也幸好要我買的東西不是很多，不然一個不大的制式行李箱可能會塞不下。

　　站在旁邊一直凝視我所有舉動的學長，突然狠狠瞪向不知道說出什麼字眼、還面色呆滯的女店員後，馬上在帳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並且有些不耐煩的讓對方動作快一點。

　　拿到發票後收進皮夾內，學長拎起桌上的紙袋放到行李箱上頭，拉起行李箱的手把，微微往前壓使滾輪做向前轉動姿勢，「走。」淡淡地丟下一個字，直接往店門外走。

　　完全不懂學長為什麼突然有些不悅的情緒，我只是一頭霧水的跟上。

　　很自然地走到學長身側的位子，我微微抬起視線，望著學長的側臉，開口問：「學長，你怎麼了？」

　　「沒什麼。」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願，學長只是將拖曳行李箱的動作換邊，後牽起我的手說，「褚，別多想。」那力道不重、卻緊，有著不讓我有掙脫機會的意味在。

　　別多想什麼？

　　還是搞不太懂學長意思的我，視線落到學長緊緊牽著我手的白皙手背上，突然覺得好像懂了什麼、卻又還是不太懂。

　　只是我並不想掙脫，所以輕輕地握了回去。

　　然後我發現，學長的心情又變好了。

　　學長今天的心情起伏真大，到底剛才受了什麼刺激啊。

　　跟著學長走向機場的路上，我還在胡思亂想時，學長帶著淡淡笑意的聲線震動我的耳膜。

　　「褚，幫你買這些是我應該做的，還有你親手織的圍巾是無價。」

　　於是我那或許剛退燒的臉頰再度爆紅。